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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寶亮的解釋,聊勝於無。
洋洋灑灑說了一堆,不像解釋,更像欲蓋彌彰。
解釋到最後,侯寶亮底氣不足地去觀察紀璿的臉色。
紀璿眼眸低垂,白皙纖細的指尖擺弄茶杯,神情不辨喜怒。
看不出紀璿的態度,侯寶亮倒吸一口涼氣,硬著頭皮道,“紀經理,咱們都是自己人,我也不瞞著你,這件事我確實知情,但我以為他們也隻是謊報建材價格,從中抽點提成,萬萬冇想到他們會直接選購劣質建材啊……”
侯寶亮話落,紀璿輕笑,“侯副總,你覺得你這番話有說服力嗎?”
侯寶亮,“可我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紀璿,“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冇用,得宋氏和華康的高管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纔有用。”
侯寶亮,“……”
紀璿莞爾,慢悠悠地說,“侯副總,這件事不好辦。”
侯寶亮攥住撐在腿上的手。
隨著紀璿話落,辦公室裡的氣氛安靜了足足七八分鐘,侯寶亮橫了橫心,看向紀璿說,“紀經理,你給我指條明路。”
紀璿等的就是他這句話。
有了侯寶亮這句話,紀璿接下來就掌握了話語主動權。
紀璿拎起紫砂壺給侯寶亮添茶水,淡淡地一笑說,“侯副總,我們是自己人,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這件事從頭到尾,我們倆都是捆綁在一起的,說一句一榮俱榮、一損俱損也毫不為過。”
侯寶亮,“是。”
添完茶水,紀璿把紫砂壺放下,又對侯寶亮道,“不瞞你說,王哥是我的心腹,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受到處罰,”
紀璿說話,一抑一揚,侯寶亮心裡差不多有了個掂量。
敢情兩人這是在演戲。
不過事已至此,侯寶亮就算心裡明白也冇用,他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。
人為刀俎他為魚肉。
他即便把事情看得再通透,也隻能被紀璿拿捏的份。
侯寶亮也不是傻子,這個時候,隻能隱忍,萬不敢跟紀璿硬碰硬,順著她的話說,“我明白紀經理的意思,華康的那個監工,跟我私下關係也不錯,我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受到處罰。”
紀璿瀲笑,“那看來我們倆想到一塊了。”
侯寶亮,“是。”
紀璿,“我倒是有個辦法,就是不知道侯副總願不願意配合我。”
侯寶亮笑笑,“你說。”
紀璿淡著聲音說,“事情發生到現在,肯定得有人背鍋,劣質鋼材是華康那邊的合作方運送進來的,想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首先就是不要牽扯到過多人。”
侯寶亮,“……”
他算是聽明白了,說什麼不要牽扯到過多人,實際上,就是想讓華康的那個監工一個人把這件事扛下來。
紀璿說完,見侯寶亮不接話,清淺地笑了笑,繼續說,“推一個人站出來把這件事扛下了,既保全了宋氏和華康的麵子,也不會牽扯出更多人,背鍋的那個人,隻要調離工地,怎麼處罰,是華康自己的事,誰會去深究?”
侯寶亮,“……”
紀璿這兩句話說得恰到好處。
這個工程還在進行中,兩家公司的麵子是肯定要保全的,不然會影響到後續的商品房售賣,不牽扯到更多人,不牽扯到王誠,也不會牽扯到他。
至於後續怎麼處理那個監工,就像紀璿說的,隻要把那個人調出現在所在的工地,那就是他說了算,誰會閒著冇事深究這些?
想通這幾點,侯寶亮臉上綻開一抹笑,“還是紀經理考慮得周全。”
紀璿,“那也得遇到侯副總這麼明事理的人。”
事情聊到這兒,屬於完美收官。
送走侯寶亮,王誠問紀璿,“紀經理,我收的那一百萬,需不需要……”
紀璿抬手阻止了他後麵的話,“這件事爛到肚子裡,彆再提。”
王誠,“是。”
過了一會兒,王誠從紀璿辦公室離開。
紀璿坐了會兒,拿起手機給宋昭禮發了條資訊:你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去鹽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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