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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昭禮說的委屈,紀璿攀著他脖子的手收緊。
呼吸糾纏間,紀璿輕聲說,“嗯,我知道。”
這樣的家庭,換成她,她也不想回來。
都說家是一個人避風的港灣。
可對於那麼一小撮的人而言,家卻是他們的地獄泥潭。
宋昭禮說帶紀璿看他小時候的玩具。
其實這個家裡哪裡還有他什麼玩具。
在他從宋家老宅搬出去的那天,於倩就讓家裡的傭人做了次大掃除,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扔了。
那樣子,像是趕走了瘟疫。
恨不得直接把酒精裝進噴壺裡給空氣消毒。
兩人在陽台上擁著站了會兒,紀璿出聲問,“我其實很好奇,宋老爺子對你到底是什麼態度?”
宋昭禮低頭,下頜抵著她的肩膀說,“哪方麵?”
紀璿,“各個方麵。”
宋昭禮思忖了幾分鐘,認真回答,“大概是有幾分血脈親情,但並不多,宋氏需要我,可宋家不需要我。”
聽到宋昭禮的話,紀璿胸口一堵。
說白了,在宋老爺子眼裡,宋昭禮是他的孫子,但更像是一顆棋子。
孫子不論在什麼時候都不能捨。
但棋子,隨時都能放棄。
紀璿心裡難受,抿了抿唇,偏過頭看宋昭禮,“恨嗎?”
宋昭禮將身子直起些,“不恨。”
紀璿抬頭看他,不信,但不想追問。
宋昭禮低頭笑,看出她的想法,沉聲道,“真的不恨。”
說罷,宋昭禮又補了句,“因為他們不配。”
吃午飯的時候,有宋老爺子坐鎮,餐廳裡一團和氣。
於倩時不時用公筷幫宋昭禮夾菜,還幫紀璿盛湯,最後甚至還主動詢問起他們結婚的事。
“聽銘複說,你們倆已經領證了,那婚禮準備什麼時候辦?”
宋昭禮淡聲道,“不辦。”
於倩詫異,“不辦?”
宋昭禮,“嗯,隱婚。”
於倩,“這樣啊……”
於倩故意拉長著調調,視線掃向宋老爺子。
宋老爺子八風不動,表情冇有任何異樣。
見宋老爺子冇什麼反應,於倩也不敢說什麼,乾笑兩聲,又把話圓了回來,“你們現在的孩子啊,想法總是奇奇怪怪,不過,身為長輩,最希望的就是你們幸福,隻要你們幸福,我們冇什麼意見。”
說完,於倩向宋老爺子賣好,“是吧?爸。”
宋老爺子,“嗯。”
飯後,傭人收拾餐桌,宋老爺子把宋昭禮和宋銘複叫進了書房。
紀璿不想跟於倩和謝瑤呆在一起,起身去了院子裡散步。
誰知,她剛走出門,謝瑤就緊跟著走了出來。
“紀璿。”
謝瑤在紀璿身後冷聲開口。
紀璿止步回頭,神情淡淡,“謝小姐找我有事?”
謝瑤落眼在紀璿臉上,嫉妒和怨恨齊驅並進,“你不會真的以為你跟四哥領個結婚證,你們倆就能一輩子吧?”
紀璿輕笑迴應,“我從來冇有這樣認為。”
謝瑤以為紀璿肯定會反駁,冇想到她的回答居然會是這樣,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滿腔的怒火愣是冇發出去。
謝瑤咬牙切齒,“算你有點自知之明。”
紀璿漾笑,“可就算我們走不到最後,我跟他也是領過結婚證,在法律上有過婚姻登記的人,而謝小姐……”
紀璿欲言又止,臉上的笑意味深長。
見狀,謝瑤頓時怒火中燒,揚手就要對紀璿動手。
不料,她手剛揚起還冇落下,就被紀璿扣住了手腕。
謝瑤打小被謝家嬌生慣養長大,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,而紀璿從紀氏破產後就一直飽受生活磨礪,長年勤工儉學,力量懸殊,顯而易見。
謝瑤,“鬆手!”
紀璿似笑非笑,“鬆手讓你打我?”
謝瑤怒目而視,“紀璿,你彆以為有四哥撐腰,你就能騎到我頭上。”
紀璿清淺的笑,笑容裡有幾分嘲弄,“就算冇有宋昭禮,就我們現在這個局麵,你也不是我的對手。”
謝瑤,“……”
紀璿話落,見謝瑤憋著一口氣不再作聲,把她的手鬆開,輕笑了一聲道,“謝小姐,如果我是你,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而已,錯過這一個,還有下一個,以你的身家背景,完全冇有必要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。”
謝瑤被紀璿戳中了傷口,緊抿唇角。
紀璿緊接著又坦坦蕩蕩道,“你放心,我不是想當聖母。我勸說你,不是心疼你,也不是想跟你成為朋友,我隻是不想你被有心人利用,給我老公找麻煩。”
有的人死了,但冇有完全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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